心不忍。毕竟伤人之事已过去许久,而朕也早已习惯了有它的陪伴。”
卢严内里是聪明之人,怎会听不出皇帝这是借猫说人。
但帝王家事,岂是他一个做臣子的能妄言的。
所以当皇帝问道:“若是卢爱卿,会继续将它囚禁,还是原谅它伤人之举,放它出来?”时,他顿了顿,果然谈论猫儿。
“皇上,猫骨子里便野性难驯的,也有人说猫天性冷血,伤人或是出于本能。若您真心疼它,放了它也未尝不可,只唯恐它再伤人。”
模棱两可额的回答。
皇帝看他一眼,鼻腔里哼笑两声。心道这是将问题又踢回给他自个儿了。
无论放还是不放,都遵从自己的本心。
如他所言,纵然爱过,言贵人也已经离世多年,再深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平淡。
会将倾贵妃软禁也是出于一种“竟有人在他的地盘撒野,而他还被隐瞒这么多年”的愤怒之下所做的决定。
对皇后和太子是有亏欠的,但对倾贵妃他是真的习惯了有她的陪伴。
日日听着她拖宫人们带到他面前的告饶的话,又对他的龙体极为关怀,百炼钢化为绕指柔,说的大概便是此番场景。
皇帝最终还是心软了。
卢严如今官居正四品,能在皇宫随意来回。
从皇帝那里出来,转身便去了太子东宫。他也不怕皇帝知晓,最初顶的帽子不就是“太子的人”么。
恰好崔景行也在,君臣二人正在博弈,见卢严前来,他起身规规矩矩给卢大人行了礼。
如今二人位置调转,卢严也不会假惺惺地说自己受不起他的礼,既是上司,该受的礼他还是受得的。
只是也还了半礼。
“卢大人同父皇说完话了?”太子指尖还捏着棋子,抬眼望着他问。
卢严行礼:“方从皇上那处出来,微臣有事要禀报。”
“可是倾贵妃一事?本宫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。”落了子,叹息道:“最是无情帝王家。”
不只是在说皇帝,也是在说他自己。
崔景行知他言下之意,可纵观历史,哪位帝王坐上那宝座之前,不是踏着他人的血肉而上?
若他真是个软弱无能、妇人之仁的储君,还谈什么将来要荣登大宝。
卢严从东宫出来,眉头紧锁。
太子没多说其他,只让他往后少往东宫跑,说是以免皇帝看了会不喜。
倒也说得过去,只是总觉得今日似乎对他的态度冷了两分,或许是错觉?
李睿看着眼前的败局,甚是无奈:“好歹本宫也是储君,你就不能学学旁人趋炎附势,让本宫几回?”
崔景行勾唇一笑,天气渐热,手中已握起了折扇。
“殿下说笑了,只怕微臣若是故意让您,您反倒会不喜了。”
“你倒是直白,若换成父皇,早治你的罪了。”
“多谢殿下仁慈。”
李睿长舒一气,起身在殿中负手踱步,许久才道:“本宫哪里谈得上仁慈,不过伪君子罢了。”
崔景行愈发直白:“殿下过谦了。”
“……”
憋了半晌,最终也只是释然苦笑:“这世上能如此胆大的也就你了。”
唯一能真心待他如兄弟的,也只有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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