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手将药碗递了给晴宁,腾出手来,扶了远黛躺下,又为她掖紧了杏子红绫被,才要起离开时,却见远黛正张着明眸看她,似乎在等什么。绘一怔,还未回过神时,远黛却又已喃喃了一句:“嘴巴……好苦……”
强自忍住已将泛滥的泪水,绘低声的道:“郡主,蜜饯……都吃完了……奴婢……这就命人去买来……”远黛昏昏沉沉的,早不辨今时往,见她推搪,心中虽甚不满,却也无力多说,嗯了一声之后,复又闭目沉沉睡去。
默默注视远黛,绘再忍不住,眼泪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,倒让一边立着的晴宁尴尬无比。下意识的退了一步,晴宁正要装作不曾看见,却不料绘竟又开了口:“晴宁……”她叫着,嗓音虽仍隐带哽咽,却显然已恢复了平的冷静、平和。
晴宁心中无由一惊,忙低头应着,且问了一句:“奴婢在!不知姑姑有什么吩咐?”
微微闭了闭眼,压下心中的那股难言的酸涩,绘慢慢的道:“你亲自去跑一趟瑞福斋,捡那最好的蜜饯,各买些来。从前郡主极吃他家的八宝陈皮梅干,你可多买些!”
晴宁不敢怠慢,赶忙应着,匆匆的退了下去。
打发走了晴宁,绘便怔怔的立在前,许久许久也还是一动未动。
…………
文渊阁内,已阅了整整半奏折的石传钰提起朱笔,在手上正看着的这份奏折上批了一个简单的“准”字,放下笔时,却没有立即阖上这份奏折,而是舒展一下躯,微阖双眸,缓缓靠在了后龙椅的椅背上。面上适时的泛起了掩饰不去的疲惫之意。
昨儿急赶了一,堪堪赶在城门关闭之时进了郢都。一路之上,他思忖良久,最终决定不陪远黛同去广逸王府,而是回了宫。一进了宫,他便开始批阅因他前去明州而延误了数奏折,结果生生批了一个通宵,也不曾批完。苦笑的睁眼看一眼御案上头所剩无几的奏折,石传钰不觉无声叹息。耳边,却忽然响起昨儿李安福的话来:郡主的手,似是受了伤……
这几年,她变了不少,也长大了……石传钰恍惚的想着,不过骨子里,她仍是她,依然那么骄傲,那是一种深潜于心底深处的骄傲,也是他们几人一手惯出的骄傲。
“青螺……”喃喃的吐出这个名字,石传钰的心中,也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。他只是失神的、久久的半靠在下的这张龙椅上,往事种种,瞬间滑过心头。
杯盏叩上御案的细微声音将他从失神中惊醒,石传钰骤然睁眼,看向边侍立之人:“刘启盛……”他忽然叫了一声。那人听得他叫,忙应了一声。也不等他开口说什么,石传钰便自开口徐徐的道:“青螺回来了!”他所以会同一个太监说起远黛来,却是因为这刘启盛乃是自幼在他边伏侍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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