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走走,这里竟有并蒂莲,真是稀奇。”
穆真真答应一声,伸手将枕边的小盘龙棍拿起来。
几个船工都还没起来,昨夜酒喝多了的张岱、张萼就更不用说,美梦正酣,泊在一旁的范文若的小船也是无声无息,曦光中,这流入薛淀湖的漕河水面上有一层薄雾,天色微明,隔岸花木、人家隐隐约约。
穆真真布上跳板,张原上了岸,伸手折了一截柳枝,将柳枝一端放在嘴里慢慢嚼,穆真真见了,赶紧回舱去取了牙粉和布巾,用一个小竹篮提着,跟在少爷后面。
沿漕河往下走出半里,就是薛淀湖,这时天色明亮了一些,湖中犹有雾气,靠左边那片浅滩上的芦苇丛有淡绿色的小花穗,微风徐来,水波不兴,山色空蒙,景致清新,张原放眼一望,岸边湖中,渺无人迹,也没看到哪里有荷花,便找了一处石岸,掬湖水刷牙洗脸,然后练了两遍太极拳――穆真真这时也洗漱毕,从竹篮里取出小盘龙棍,在少爷赞赏的目光里抖擞精神练起来,棍影纵横,变幻夭矫,正练得起劲,忽然收了盘龙棍,说道:“少爷,有人过来了。”
……“饶命――饶命――”
“不要老叫饶命,已经饶了你鸟命了,叫‘微姑,晨起好’,叫啊,叫‘微姑晨起好’”
这是那只黑羽鸟和薛童的声音,薛童耐着姓子教了几遍,那鸟一声不吭,薛童便道:“微姑,这是只傻鸟,丢了吧。”
张原心道:“王微也来了,这女郎也起得早。”
“你捧着瓶子,我来教它说话。”
这是王微的声音,娇柔脆嫩如黄莺,面对面时因为被其丽色所摄,对她说话的声音印象就不深,这时隔着芦苇和柳林,听来让人神气一清,好似晓风清流――那薛童恐吓那鸟:“好好跟微姑学说话,不然我吃了你――”
“饶命――”
这声“饶命”倒是叫得应景,薛童哈哈大笑,笑声突然一收,看到张原和穆真真了,赶紧鞠躬道:“张相公早。”
女郎王微手里提着一个细竹编的鸟笼,一边慢慢地走,一边教那鸟叫“微姑――微姑――”,听到薛童叫“张相公”,放低鸟笼,见张原坐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,正笑吟吟望着她。
“介子相公早。”
王微将手里鸟笼一并交给薛童,轻盈盈向张原福了一福,又道:“真真早。”
张原站起身,作揖道:“王姑娘早。”
王微白齿轻咬下唇,说道:“张相公,就称呼小女子王微或者王修微,可好?”
南京曲中旧院习俗,婢仆称呼曲中女郎为“娘、姑娘”,外人则称曲中女郎为“小娘”,所以王微听张原叫她“王姑娘”,当然要纠正,却又不愿张原叫她“小娘”,便让张原直呼她的名字,她姓王名微,字修微,号草衣道人――张原“哦”的一声,却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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