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进小院,便听到屋里传来平安和小树的笑闹声。
“小树哥哥,你先答应我,若这回都写对了,明日就玩半日,去捉山雀!”
“我先看看。”
“你先答应。”
“先学完字,才能去玩,怎么样?”
“嘻嘻,那说好啦!我今次检查了呢!绝对没有一个错字!”
“我看看,嗯……咦,‘书’字不对哦,少了一横,应该这样写,你看——”
“怎么会呢?啊,呜……”
“别灰心,你改过来,明日再考,若不出错,我还带你去玩。”
平远笑道:“这几日两小处得极好,我看再过些日子,平安怕要把我这个爷爷抛到脑后啦,哈哈!”
我忙道:“老伯,小树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平远连连摆手:“这是哪里话?不麻烦,不麻烦!小树这孩子,我喜欢还来不及呢!”
我和平远进到屋里,小树见着我,立马迎了过来,满面笑容地唤了声“姑姑”。
数日不见,他瞧着开朗了些,身上也有了点孩子气。
小树将我拉到外面,问道:“姑姑,事情办得如何了?”
“尚算顺利。”我低声道,“我虽未见到东临君本人,但见到了一位隐士,那位隐士认得东临君,愿意为我引见。”
小树喜道:“那便甚好,有人引见,比自己干巴巴找上门去稳当多了!”
“是这么个理。”我拍了拍小树的肩膀,“我跟人家约好明日卯时在闻古坡会合,应当是见过东临君便直奔郢都,不再回来了,你也收拾下罢。”
小树眸光一黯,“哦”了一声。
我回屋后又同平远道明去意,平远挽留再三,见我果真有事,便再未多言。
平安得知小树要走,倏地红了眼睛,泪眼汪汪,泫然欲泣。
小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,连如厕时,她也站在墙外守着。
平远见状,叹息不已。
小树交到了新朋友,我也为他欣喜,不多扰他,好将时间留给他和平安。
次日一早,我和小树整装待发,将欲辞行,平远亦负行囊而出,深深一揖,行一大礼,却不说话。
我连忙将他扶起,讶然道:“老伯,你这是何意?”
平远道:“黎姑娘,老朽有个不情之请,还望姑娘成全。”
我笑道:“老伯请讲,不必拘礼,若是我力所能及之事,定当效劳。”
平远又是一揖,娓娓道来。
原来平远膝下有一子,名唤“平遥”。九年前,田庄收成惨淡,平遥夫妇带着家中存的二十两银子,前往郢都另谋生计。起初两年,他们还会回家看看。往后七年至今,他们便再未回来过,中间偶尔托人带消息回来报安,这些年更连消息都没了。
平远年事已高,身体每况愈下,逐渐不支,难再承担繁重的农活。他担忧自己哪日撒手人寰,说去就去,平安孤苦伶仃,无人照料,遂起念进都寻亲。
平远叹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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