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初九,頔山之上,连山归藏,天地苍茫。
晋王负手立于山巅,纵览群山。亲卫军首领高长阙执枪而立,守卫在侧。此枪名为“霸下”,乃五大神兵之一,枪长一丈二,重逾八十斤,枪身黑如耀石,泛着泠泠寒光。
典客部卿籍婴盯着长几上的香炉,眉头紧锁,待一炷香点完,他蹭地站起身,大步走到梁国典客寺众从属面前,质问道:“约定时辰已过,我们大王早早便来了,已等了许久,梁王他人呢?”
众人面面相觑,只说不知。
籍婴走到晋王身后,躬身一礼:“大王,我去‘请’梁王来!”
晋王道:“籍婴,你这急躁的性子,倒真是十年如一日,你且过来。”
籍婴闻言,行至晋王身旁,晋王指向前方,道:“‘頔’字之意,为美也,好也。若非因缘际会走这一遭,寡人几乎忘了,原来这世间的山川河流,竟壮美如斯。”
籍婴顺着晋王所指之处放眼望去,但见天青云阔,千山雪隐,顿觉胸中大畅,道:“果真是美极。”
“可惜山河虽好,百姓却不能安享。”晋王微阖了眸子,道,“今次途经朔阳,其西北方三十里处,有山名为‘会雁’。此山肥沃,山中药材甚多、遍生栗子、枣子,可却无人采收,烂在地上。去年八月时,朔阳、朔州、河阳、河间等地刺史相继上表,道因天灾致使收成不足,请拨粮赈灾。是以寡人见状,极为不解,使人询问百姓,既闹饥荒,何以不去会雁山采食栗子和枣子?百姓哀道,非是不想去,而是不敢去。只因那会雁山聚了一帮匪类,专干打劫的营生。”
籍婴道:“晋国北境有匪寇之事,我也有所耳闻。”
晋王极目远眺,摇了摇头,道:“这不是‘有’或‘无’的问题。仅距朔阳三十里,匪类竟敢如此嚣张,这分明是‘盗匪横行’,更有甚者,是‘官匪结私’。”
籍婴凝神沉思,默不作声。
正在这时,宫人高声唱道:“大王驾到——”
晋王微微一笑,道:“你看,他这不是来了么?”
宫人引路,刘匀护驾,梁王施施然而来,蔡玢、温衡、景休、从逸、孔林跟随其后,依次入场。
晋王迎将上前,略沉了头,将梁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,目光在他圆润的腹部顿了顿,又抬起头,眉目间难掩笑意,犹与故友重逢:“兆老弟,一别数十载,你享得好清福哇!”
梁王掩在衣袖下的手蓦地攥紧,指节发白,亦将晋王打量了一番,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姒喜,你倒是越发穷酸了,这布鞋上补丁叠补丁,穿着不嫌硌么?早知如此,寡人便捎带几双给你了,也好换洗换洗。”
晋王浑不着恼,笑道:“衣裳鞋子不过是蔽体遮羞之物罢了,何值一提?来,兆老弟,请上座!”
梁王毫不客气,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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