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过膳,我换了身粗布短褐,慕星湖见了直摇头,令我换回女子装束。
我虽不明其意,却也依言而行,换了身立领上衣和及膝中裙,腰束革带,环以玉佩组带,脚蹬布靴,左右分梳两条长辫,垂于胸前。
出紫府时,我迟疑道:“星湖,咱们就这样出去么?要不要唤太叔乙跟着?”
自谷芳出事后,我便只见过太叔乙两次。一次是太子寻衅,一次是谷芳头七。
谷芳葬礼一切从简,他是鳏夫,只有一儿一女,女儿因远嫁他国,并未回来,儿子在扶棺下葬之后,也离开了郢都。他的小徒弟小宝,在他死后第二日便被送回了寂桐山,由大徒弟代为看顾。
头七那日,太叔乙在狭园门外跪了一夜,我亦如是。
传闻人死之后,灵魂会在头七之日回到自己生前生活过的地方。我不知道谷芳是否回来过,那夜似乎吹了一阵风,下了一场短暂的小雨,此外也无甚异常。
第二日,我起身时,膝盖一麻,便又跪倒在地。太叔乙抿着唇,扣着我的肩膀将我提回了疏园,自始至终,一言不发。
打那之后,他便又不见了踪影,倒是我这膝盖,隐隐疼到现在。
慕星湖简短地回道:“不必。”闻言,我亦不再多说。
乘船过了郢河,便至南岸,到一处闹市,慕星湖忽地停下脚步,问道:“莫离,想逛逛街么?”
我一怔:“不是有事么?”
他摇了摇头:“无妨。”
我看了一眼热闹的街道,商铺林立,小贩们的叫嚷声、酒楼茶肆里的饭菜香、评人们说故事时那特有的抑扬顿挫的声音,霎时变得鲜活,构建成声色俱全的市井。
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,道:“那就逛一小会儿罢?”
他低笑一声:“嗯。”
同为大国之都,郢都和曲淄大不一样。若用一个字来形容,曲淄是“大”,郢都则是“富”。
曲淄路宽楼高人又多,密集区域集中,热闹之余,显得有些拥挤和脏乱。由于地势原因,郢都不大,但结构紧凑,这里的一草一木、一屋一舍,皆排布得十分巧妙,装饰也格外讲究,细致到每一处屋檐窗角,不遗余力。
故而我的时间也被不动声色地延展开来,才出成衣店,却见一条方才未曾注意的小巷子幽幽陈于成衣店右侧,穿过巷子,竟又是另外一条街道,从这条街道出来,却又回到了成衣店左侧,我不由大为惊叹。
不知逛了多久,待到走不动了,我们便找了家小馆子坐下,点了两碗清汤面,一碟小菜,相对而坐,吃罢面,已是正午。
慕星湖有气无力地道:“莫离,我有些乏了。”
我正欲起身,闻言又坐了下来,道:“那便睡会儿罢。”
他点了点头,一手撑着下颌,一手搭在膝上,就这样维持着盘坐的姿势睡去了。
伙计收了碗筷,却迟迟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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